京白梨,还牵着个白胖的小姑娘,用乡音说说笑笑的从我身侧走过。
另一个穿着绫罗绸缎,被好些家丁簇拥的少年,却是印堂发黑,咳嗽不止,不时用家仆递上的刺绣手绢擦着鼻水,脚步虚浮,怕是没有多少时日。
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就我所见,乡野村夫倒比钟鸣鼎食之家还快活。
“万岁,咱还是快挑了蛐蛐儿回宫吧。”王世德凑近到我耳边,哀求道,“近来京城不太平,入夜之后几个坊巷有强人飞贼,要是被朝堂上那些大员发现万岁又出宫散心了,下官定要受罚。”
我瞪了他一眼,你是皇帝还我是皇帝,那些官员有资格处罚禁卫军?
“朕想再看看,再好好看看这京师。”
这样的景致,在君堡是见不到的,可能我再怎么努力,都不太可能见到。
王世德不解地问道:“万岁,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些市井摊铺。”
我苦笑一声,为何留恋北京街头的繁华,不足为外人道,倒是看着天边的黑压压乌云,只觉得这样宏伟的都城,面对天地的大势,也是这般渺小。
“世德,天朝原本的首府可是京师?”
“万岁,京师是元时元大都,宋时有汴梁、临安,唐时有长安洛阳。”
“那你说说,唐宋元三朝改朝换代时,那些大城可还能保住当日的繁华?城中小民能否还能在兵荒马乱中求得一处立锥之地,以求安身立命?”
“这……”
我拈起两个蝈蝈笼,掏出一吊钱抛给商贩,那商贩见到都是好钱,顿时喜笑颜开。
把蝈蝈笼塞进王世德怀里,我叹气道:“朕日夜理政不辍,和大臣斗,和内官斗,和外戚斗,和将门斗,还要殚精竭虑挤出军费来防备建虏,不就是为了保住京师八十万百姓的立锥之地么?朕要好好看看,费尽心血保下来的江山社稷,究竟是什么模样。”
至少北京还没有被攻陷过,至少赛里斯帝国还有希望挽回局面。
而君堡,不论我怎么努力,都只是垂死挣扎,锅里的鱼不管游得多快,都逃不过被煮熟分食的命运。
王世德擎着腰刀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抱手礼:“万岁,下官,下官晓得了……”
你晓得什么了你晓得,你见过十万奥斯曼大军把狄奥多西之墙围得水泄不通的场面有多可怕么。
我又掏出两角碎银,买了几个上好的京白梨:“赏你的,知道你一月俸禄就几石米,又刚承袭父亲的职位,治丧、人情往来花了不少钱,家里又没积蓄,顿顿都吃白粥,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好的,可不能苦着自己呀。”
王世德虽说世袭指挥佥事,可这人有个毛病,发下来的银钱全分给下属和父亲的老战友,还自掏腰包专门打制刀械配备给所部的锦衣卫官兵,自己倒喜欢苦哈哈的过日子。
妈的,四品的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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