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歼,你方唱罢我登场,闹得乌糟糟一片。
可定睛一看,每个人身后都有赫赫政绩、累累治功,到头来茫然四顾,却不究竟该怪罪谁、打倒谁。
罗月止叹了口气。从前话本故事看多了,免不得想法片面了些。
现在方才想明白了。
政治之复杂,岂是杀一杀奸臣,清一清君侧便能拨云见日的?
“听说范公离任之后,还专门给中书上了份子,对吕相明说……”
罗月止半抬着头,像在回忆。他这自小得名的蔡州才子,将过目不忘的本事用在讲故事上,也当真是好使。
“他对吕相公明说,浙漕附近的州官与县令,皆要选择精心尽力的官吏,不能以寻常资格为标准授官,最怕他们到任之后阳奉阴违、贪图私利,不坚持治水,让水患重新成为朝廷之忧,且失东南之利。”
寒山寺小僧正是全神贯注,代入感极强地一个劲儿点头:“这是要的!这是要的!”
“我一路走过来,见农田碧绿如海,想必当时中书同意他的观点,派过来的官员确实继承了范公志向。”
罗月止笑问:“我明日便要进州城了。如今的知州与通判是什么样的人,住持可能同我说说?”
……
“我没工夫见什么京城来的进纳官。”
苏州通判李禹卿皱着眉头,把文书往桌案上一摔,语气生硬极了:“什么提举校勘,这差遣之前听都没听说过。近日多县上报雨水过多,溏沟淹塞,府中的吏员一个掰成两个使,公文都批不过来,谁有闲心陪他过家家!”
他挥手欲将主簿打发走:“你请他吃顿酒菜便得了,莫要来烦我!”
“那毕竟是官家金口玉言派来姑苏的提举官,只要一个主簿去招待不合礼制……”苏州主簿知道他最近脾气大,说话小心翼翼的,“那位提举还说呢,说自己有法子帮通判分忧。”
李禹卿眉毛拧成一坨:“他一个捐官人,既从未出任地方处理庶务,能有什么法子分忧?”
“罢了,你说的也有道理……”李通判将手中的笔搁下,脸色黑黑的,“他非要见我,那便见吧。”
罗月止在苏州赴的官宴,与寿州乃是天壤之别。
他进到窄窄的子里,但见桌案上最体面的菜,便是几条小小的、热油炸过的骨酥鱼,另有两碟绿叶菜,一盅豆腐鱼汤,还有一小碗蒸米。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连酒与茶都没有。
对了,还有桌子对面看上去不太友好的通判李禹卿。
李禹卿瞪着双睡眠不足的眼睛,本来等着面见一个大腹便便、穿金带银的捐官人,却没想到走进来的是个衣着素净,白嫩文弱的小郎君。
操着一口汴梁官话,清清爽爽,就跟初夏湖畔新长出的荷叶瓣儿似的。
李禹卿愣了愣,把满身怨气往回收了收。
这捐官人竟然也不嫌弃席面简陋,提起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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