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尸身大都不行土葬,以荼毗之礼代替。
荼毗乃梵语音译,即为汉语中的火葬。人说高僧圆寂可得舍利,指的便是火化之后的骨灰与陪葬宝石。按照灵空大师生前的意愿,荼毗法会筹办得很是朴素,寺外仅仅邀请了十余名客人观礼。
低沉深邈的梵声之中,灵空大师当日的话语似乎仍在耳边回响。罗月止握住胸口的佛牌,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观礼结束后,妙池法师请赵宗楠有事商议,似乎与住持换届有关。
赵宗楠微微低着头观察他:“是不是不舒服?”
罗月止摇摇头:“就是有点闷。”
赵宗楠问:“那还随我一道吗?”
按往常的习惯,罗月止定是会跟着他一起的,但今天他却摇摇头,说想独自走走,一会儿在天王殿前的广场碰面。
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
罗月止在生活中绝对算不上一个胆子大的人,多少有些不经吓。
他如今时时想着灵空大师那朦朦胧胧的几句佛经,便总是忍不住回忆起两年前。
那时他刚刚在这个年代苏醒,结结实实疯了好一阵,又哭又喊,疯疯癫癫,看到什么都怕得厉害。疯得最厉害的时候,他甚至想再投一次河,看看能不能就此从“梦中”醒来。
这举动把罗邦贤吓坏了,这才要街坊邻居帮忙,把他五花大绑锁在家里。可绑了也没用,绑起来罗月止挣扎得更疯。直到李春秋推开所有人,冲上前把他搂在怀里,声嘶力竭的罗月止才终于不闹了。
他靠在母亲怀里,嗅到她手指上的血腥味,隐隐约约明白,自己应当是再也回不去了。
……回去?
可脑海中那一世就是真的吗?
他带着那么多不知真假的记忆站在这里,能算是真实地活着吗?
倘若在这个时代再死上一回,他又会去往哪里?
罗月止啧了一声,下意识攥住胸口的佛牌:“脑子轴得很,怎么又想到这儿了。”
自从那日见过灵空大师最后一面,他便将红玛瑙佛牌挂在了身上。
罗月止去京中的玉器宝石店问过,中原如今很少有人佩戴佛牌,据说这是从暹罗传过来的佛饰,玉器店的老板看得新鲜,也不知该怎么配件,便以数百颗紫檀与琥珀帮罗月止编了条珠串,可让他将佛牌佩戴于胸口。
这佛牌应是有了些年头,入手温润无比,如今贴在胸前,让人忍不住在发呆的时候轻轻摩挲。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罗月止胡思乱想的时候,把它握在手心里,倒的确是能让人思绪安静下来。
罗月止忍不住嘀咕:“大师你乃是当世高僧,佛法精深、人也仁厚,就是说话忒含糊。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何不说个明白?如今害我提心吊胆算是怎么回事?
还说叫我不必害怕,这事摊在谁身上谁不怕?最近本来就没什么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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